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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周:做人之方,尽于《人谱》

　　刘宗周（1578-1645），字起东，别号念台，明朝绍兴府山阴人，历官至南京左都御史，明代最后一位儒学大师，也是宋明理学（心学）的殿军，讲学20余年，其中在绍兴蕺山（现为蕺山书院）讲学就达15年，世称“蕺山先生”。黄宗羲、陈确、张履祥、陈洪绶、祁彪佳等著名学者与气节之士均出其门下，世称“蕺山学派”。

　　

　　刘宗周像

　　刘宗周著有《刘蕺山集》、《刘子全书》、《周易古文钞》等作品，其中《人谱》是重要的哲学著述，也成为刘氏家训。《人谱》论述了关于人的本性和道德修养方法的理论，探讨“什么是人”“如何为人”，对修身齐家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刘宗周临终前训导其子刘汋：“做人之方，尽于《人谱》。汝做家训守之可也。”

　　

　　蕺山书院

　　君子的第一要义是慎独

　　《人谱》有言：学以学为人，则必证其所以为人。证其所以为人，证其所以为心而已。自昔孔门相传心法，一则曰慎独，再则曰慎独。君子所为，必慎其独也。夫一闲居耳，小人得之为万恶渊薮，而君子善反之，即是证性之路。盖敬肆之分也。敬肆之分，人禽之辨也。此证人第一义也。

　　刘宗周告诫儿子及学生要慎独，慎独是成为君子的第一要义。从“慎独”之功夫达到“诚意”之境界，大体上可分为四个步骤，即知过、记过、讼过和改过。知过：即要能够知道自己有过，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记过：即有意识地把自己的过错，认真地、一丝不苟地记载下来。讼过：要对自己的过错，主动地进行自我剖析和自我批判，以达到能够改正自己的错误的目的。改过：有错即改才是“慎独”的最重要的目的，也是“慎独”的功夫中最值得重视的一种功夫。

　　刘宗周的学生陈确认为：“独者，本心之谓，良知是也。”“独”即是本心，也是良知。刘宗周生活的年代出于明朝末期，当时统治危机四伏，朝廷日趋腐败，贪官污吏横行，而刘宗周为官刚正不阿、洁身自好，不肯同流合污，敢于仗义执言。他不顾个人安危向皇帝直谏，曾因上疏弹劾魏忠贤而被停俸半年并削籍为民，也因上疏与朝廷意见不合再遭革职削籍，罢官回乡后以死殉国。这些事迹是他本人对“慎独”思想的践行。

　　君子要积极向善

　　《人谱》说：君子存之，善莫积焉。小人去之，过莫加焉。吉凶悔吝，惟所感也。积善积不善，人禽之路也。知其不善以改于善，始于有善，终于无不善。其道至善，其要无咎，所以尽人之学也。君子存之，即存此何思何虑之心。周子所谓“主静立人极”是也。然其要归之善。补过所繇，殆与不思善恶之旨异矣。此圣学也。

　　刘宗周认为君子与小人的区别就在于内心有没有“善”字，人与禽兽的根本区别也在于“善”字。要时刻反思自己不善的方面，并尽力改正，积极向善的方面发展 ，这样就可以成为君子。

　　为了劝人从善，刘宗周召集诸生于蕺山之麓会讲。他认为世道之祸，酿于人心，而人心之恶，以不学而进，讲学则能明人心本然之善。每次会讲，刘宗周都令学者收敛身心。他还总结出了“以廉治腐”的理论，提出“大臣法，小臣廉”，“大臣作法而小臣随之，小臣作廉而勳戚、近佞皆随之”。也就是说，大臣能够遵纪守法，小臣就能廉洁自律。他在阐释《崇祯宪纲》之时，有“风吏治”的对策建言，即要求各级官吏都要做到“廉善”“廉能”“廉辨”“廉法”“廉正”和“廉敬”。

　　君子要慎言慎行

　　《人谱》讲到：非道事亲、亲过不谏、责善、轻违教令、先意失欢、定省失节、唯诺不谨、奔走不恪、私财、私出入、私交游、浪游、不守成业、不谨疾、侍疾不致谨、读礼不慎、衣服饮食居处。停丧、祭祀不敬、失斋失戒不备物。继述无闻、忌日不哀、饮酒茹荤。事伯叔父母不视父母以降。以上父子类，皆坐为人子者。其为父而过，可以类推。

　　刘宗周告诫他儿子以及学生，作为君子，要注意日常生活小节，日常行为要中规中矩，慎交友，每逢长辈忌日不食肉、不入馆、不留客、不赴宴。

　　《蕺山刘子年谱》记载，刘宗周平生没有什么嗜好，即便有人以书籍相赠，如义不可受，也不受；笔墨之类，不追求有多好，适用而已；晚年作文，以废书覆折作为稿本；一张小几，既为书案，还用作餐桌；食不重味，衣不加采，终身未尝以寸帛加体。这些细节，无不体现出他克己勤俭的生活习惯。

　　顺治二年（1645年），清兵攻陷杭州，正在进餐的刘宗周听闻后即推开食物恸哭绝食。其间，清贝勒博洛以礼来聘，刘宗周“书不启封”，绝食23天而卒。

　　此后，《人谱》成为其子孙后代的传家手册。刘汋曾告诫子孙：“若等安贫读书，守《人谱》以终身足矣。” 刘汋及其子孙的生平事迹所见不多，但黄宗羲的弟子邵廷采在《刘子敬六十序》中谈到“越中名臣之后，有一门兄弟偕隐、力承先德、不希闻达、海内交推称者”，指的就是刘宗周的孙辈依然恪守着祖父的遗训。

　　（绍兴市越城区纪委监委）

原文链接：http://www.zjsjw.gov.cn/zhuantizhuanlan/qinglianwenhua/jiaguijiaxun/202204/t20220422_5970497.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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