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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检典型案例背后的故事 | 折翼女孩“回家”记

　　

　　

　　青少年的成长之路，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性。家庭教育不力或者疏于管教，往往是他们出现严重不良行为或者犯罪的重要原因。对于检察官来说，如何最大限度促进每一个涉罪未成年人改过自新、回归社会，为其重塑和谐家庭关系、健康成长创造良好条件，是办案人员一直要思考的问题。

　　

　　洞察：迷途中的“多人管”困境

　　

　　2023年初，花季少女小雨（化名）因犯贩卖毒品罪被附条件不起诉，并被移送至郑州市中原区人民检察院进行异地协作帮教。

　　一头黄发，高挑的身材，纹身清晰可见。小雨有着和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相符的外表。在与她的初次交谈中，小雨始终都不以为然、闭口不语。

　　“检察官好，我们几个人都是小雨的‘爸爸妈妈’。”这是该院“耘心”未成年人帮教小组接手协作帮教后第一次与小雨及其“父母们”见面的情形。

　　小雨身后的家庭到底是怎样的？又为何会被多个家庭共同抚养？帮教小组成员心里有诸多疑问。

　　经原承办检察官介绍，小雨在两岁时遭遇家庭变故，父母早逝，且祖父母年事已高，不能履行监护职责，遂由家族另外5兄弟共同照看抚养。她幼时活泼开朗，为有5个家庭感到自豪，直至10岁得知身世后，与5个家庭的关系逐渐疏远。后来结交身世经历类似的小强（化名）并恋爱，同时产生逃课、文身等不良行为。

　　为了查明其被多个家庭抚养的情况，进一步明确监护干预重点，该院帮教小组通过“三测一谈”工作法，测评监护情况、亲子关系以及家庭教育方式。同时，组织小雨及其5家共同抚养人开展家庭会谈，了解核实相关情况。

　　

　　问题的症结逐渐清晰：小雨生活环境复杂，家庭结构不健全，虽由多人抚养照看，但监管教育主体存在缺失，“养父母们”同时介入对她的监督管理，相互之间边界感不明，且监管教育方式简单粗暴，不善表达爱意，不懂如何经营亲子关系，导致她时常处于“无人管”的混乱监督教育环境中，甚至产生排斥、反感，想要逃离的心态，最终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化解：从“无人管”到“专人管”的跨越

　　

　　“我有5个‘爸爸妈妈’，小时候觉得这很幸福，可是现在不这么想了，还是只有1个‘爸爸妈妈’的好，因为我多么想有一个真正的家呀。”小雨在悔过书中这样写到。

　　

　　面对这样一个复杂的家庭背景，当务之急是落实监护主体，厘清各方责任，尽快帮小雨恢复正常有序的家庭结构，解决好她面临的“无人管”难题。该院帮教小组与原承办检察官充分沟通后，双方就小雨的帮教问题达成共识，共同为小雨量身定制了包括确定监护人、心理辅导、家庭教育指导、法治教育等一系列适合其身心发展的帮教方案，并及时向原办案检察机关通报帮教考察信息，确保帮教考察取得预期效果，让小雨重启新的人生。同时，联合辖区民政局、区妇联以及小雨居住地居委会成立了工作专班，通过实地查看、走访邻居等方式，对小雨的“五个家”进行了实地了解，并充分贯彻落实“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则”，通过“走进秘密花园”的方式与小雨进行谈心沟通，充分征求她的想法和意见。经过全面调查、科学评估，工作专班决定由与小雨关系最为亲密，且具备良好教育监护条件的“二爸爸、二妈妈”担任小雨的监护人，承担教育监护责任，并向二人送达《家庭教育指导令》，要求他们接受为期三个月的家庭教育指导。

　　

　　助力：从“管得了”到“管得好”的提升

　　

　　监护主体的确定只是第一步，“管得好”才是确保小雨健康成长的核心。为了让他们消除误解，让小雨找到缺失的归属感，让“养父母”掌握正确的家庭教育方式，真正修复亲子关系，该院依托“家庭教育指导站”，携手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家庭教育指导师和司法社工，为小雨的家庭量身打造了一套全方位、科学化的家庭教育指导方案。一方面，采用家庭沙盘游戏与角色扮演等创新方法，搭建起情感沟通的桥梁。通过这些互动环节，引导“养父母”深入体察小雨的内心世界，增强情感共鸣，也帮助小雨逐步理解并感受到“养父母”深藏的爱意与不易，从而拉近彼此的心灵距离。另外一方面，针对“二爸爸”以往采用的打骂等不当教育方式，精心设计 “一对一”亲职教育计划，并结合“感恩母亲节、父亲节”等温馨主题亲子活动及亲子公益慈善活动，让爱的教育在实践中生根发芽。同时，还组织家庭教育讲师团公开课，传授科学教养理念与技巧，助力“养父母”掌握更加合理、有效的教育方法，促进亲子关系和谐共生。在此基础上，还通过定期跟进评估小雨家庭教育的改善情况，灵活调整指导策略与周期，确保每一步工作都能精准对接家庭需求。

　　

　　“孩子，你知道吗？你在看守所那几天，爸爸每天都会去大墙外待一会儿，哪怕离你近一点……”

　　 “隔着墙，您又看不到我。”

　　 “是啊，隔着‘墙’，你又怎么能感受到爸爸爱你的心呀？”

　　在一次亲子沙盘游戏中，父女俩敞开心扉，相拥而泣。

　　经过近30次的个案辅导和心理干预以及10余次的家庭教育指导后，小雨的家庭环境和亲子关系有了明显改善，帮教检察官欣喜地看到，那个曾经迷茫、叛逆的少女，逐渐变得开朗、自信。在帮教期间，她顺利从中专学校毕业，并通过努力获取会计岗位实习机会。接下来，她还准备继续好好学习，通过网络自学大专课程。

　　与小雨告别的时候，她高兴的和帮教检察官说：“后面的路，我一定会好好走，我回家了。检察官姐姐，再见呀！”

　　是呀，这次，小雨是真的“回家”了。

　　2023年11月，小雨顺利通过考察期，原办案检察机关依法对其作出不起诉决定。

　　

　　展望：构建“管得好”的长效机制

　　

　　该案件的办理破解了“共同事实抚养家庭”监护难题，在重塑亲子关系、优化家庭教育环境上取得了显著成效，“小雨案”是该院探索落实“1+2+1家庭教育指导工作体系”的一个缩影。

　　

　　该体系依托“‘豫’见未来·耘心”未成年人综合保护中心，以“家庭教育指导站”为核心平台，深度融合“检察官+司法社工+N”多方协作机制及效果动态评估机制，辅以“1个矩阵”即立体式宣讲矩阵，为涉案未成年人及他们的家庭编织了一张全方位、多层次的支持与帮助“网”，拓宽了家庭教育指导的广度和深度。

　　

　　借助该工作体系，在过去三年，该院已经为76个涉案未成年人家庭开展了个性化家庭教育指导，显著促进了亲子关系的修复和加强，同时有效提升了父母的监护能力。此外，还对外开展了12场家庭教育主题讲座和8期“云课堂”，将科学的家庭教育理念与方法传递给更广泛的家长群体，为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营造了更加温馨、和谐的家庭环境。

　　家庭和睦是社会稳定和谐的基石，而每个涉罪未成年人背后都有不可忽视的家庭原因，都有值得被关注和改变的家庭故事。郑州市中原区人民检察院深入落实“检护民生”专项行动部署，积极能动履职，促推“六大保护”相互融合、协同发力，以“高质效办好每一个案件”的决心，用心用情用爱守护，让每一个孩子向阳而生、茁壮成长。

　　

　　2024年8月13日，该案入选最高检、全国妇联、中国关工委联合发布的第三批在办理涉未成年人案件中全面开展家庭教育指导工作典型案例。

原文链接：http://www.ha.jcy.gov.cn/jwgk/dxal/202408/t20240814_6607525.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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